杨征到的时候,何晏已经脱光洗净了躺在床上玩手机。他一来就猴急地脱衣服,抽走何晏的手机扔到一边,爬上床从后面搂着他,一边说你好香,一边攥住何晏的一半身问话:“今儿又接谁的客了?”
“没接。”
“那你早上在跟谁说话?”
“操,一个脑残,跟我几天了。”
“你们睡了?”杨征手上用了点劲。
“操!疼……你轻点,”何晏抓住杨征的手,不让他再动作,“未成年……睡你妈……啊睡!”
杨征这才满意,在何晏脖颈处咬了一口,手指探入何晏后面,发现那里已经做好了全套的准备,于是弹起身子掀起何晏的双腿打了个对折,猛一挺腰,对准穴口插了进去。
……
完事以后,何晏迷迷糊糊地睡了,也不知道杨征什么时候走的,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床单皱巴巴,枕头滚在地上。
何晏浑身酸,光着身子照照镜子,发现杨征那贱人在他乳晕上留了一圈牙印,他胡乱揪出件衣服蔽体。
窗帘一拉开,何晏的心猛然沉了一下,外头的天比预想中黑,冷风毫无预兆地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这种时刻实在不宜睡醒,尤其是在没开灯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他对着窗迎面吹了几分钟冷风,仰头瞧见今晚的星星很热闹,于是心血来潮打算去房顶上过夜。
何晏毫无心理准备地打开房门,整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门口台阶上缩着一团的黑家伙。
那小乞丐还是没滚,如今得寸进尺,已经睡到房门口来了——因为杨征那家伙走前没锁门。
“起来!”何晏平复了惊吓,一脚踢醒这甩不掉的麻烦,瞬间连星星都不打算看了。
小乞丐揉揉眼睛,轱辘起身子,似醒未醒地望着门框里的逆光的何晏。
“你准备赖上我了是吧?”何晏问。
“钱,我还钱,”小乞丐揉揉眼,赶忙从裤兜里摸出一卷钱,展开是俩五块和几个小硬币,“十块八……还差二百三十九块二,我以后能不能睡你房门口,我不进去,钱还完我就走。”
一个乞丐,居然还会加减法,何晏冷哼了一声,转身甩上门,“随你便!”
眼前的光线被门板隔绝,小乞丐呆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应允了,激动得再也睡不着,从身子底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纸,这是昨天给何晏倒垃圾扒拉出来的,画的居然是自己,小乞丐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左下角还有署名。
“何晏,何晏……”小乞丐低声默念着名字,伸出食指在台阶上写,一笔一划,不停地重复,可还是睡不着,最后无聊到数笔画——何晏,十七。
到后半夜,小乞丐身后的门忽然被人嘭一声拽开,接着是一声呵斥:“滚进来睡!”
这语气不善的四个字,经过小乞丐漫长的反射弧传进他耳朵里已经扭曲成了天籁之音。
滚进去睡!何晏让他滚进去睡。
意识到这一点,小乞丐像得了主人赏赐的狗一样激动地滚进门,几乎连滚带爬的。
“洗干净,睡沙发。"何晏把小乞丐搡进卫生间,一眼也不想多看,气汹汹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过去,早晨被尿憋醒,何晏的大脑还混沌中,昨天晚上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他从卧室出来放水,还没有摸到卫生间的门就看见赤身裸体的干瘦男生正躺在沙发下面的毯子上。
“操!”何晏瞬间清醒了,昨天怎么让这家伙进来了,“作孽!”
踢已经成了何晏对此人的习惯性动作,他又在光溜溜的屁股上来了一脚,叉着腰吼道:“谁他妈让你裸着?!”
男生猛一睁眼,被踢的是屁股却连忙捂着鸡儿弹坐起来,红着脸,忸怩地解释:“衣服脏,穿上……我怕弄脏。”
何晏气得连撒尿都忘了,愤愤回房间扒拉了一套最小号的旧衣服出来,直接甩到这脑残头上,“穿上!麻利点!慢一秒我把你光着扔大街上!”
男生背过身去,连忙缩手缩脚地穿衣服。
因为个子不高,身上又没有什么肉,何晏的衣服哪怕是小号的也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这骨架子身上,五分的短裤给他穿成了七分,大体恤整成了半身裙。
眼前这家伙头发乱蓬蓬,一身衣服古怪又搞笑,看得何晏直咂嘴,哪怕这小崽子现在不黑不脏了,也还是怎么都不顺眼,瘦得跟干姜似的。
“交代一下,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何晏大爷一般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
男生低头站在何晏面前,揪着裙子似的衣摆,像受训诫的犯人,“十七……”
“十七!!!”何晏惊呆了,“你他妈哄谁呢?你有十七岁?!我把头割给你行不行?”
“十三。”男生改了口。
何晏上下打量了一遍,半信半疑地说:“十三还差不多吧,不过你这块头也忒小了点。”
他伸出俩手指头掀开小乞丐肚皮上的衣摆,瞅见身上倒是挺白净,没什么伤疤,但瘦得根根肋骨分明,于是毫不留情地戳了一下这小矬子的心,给未成年的生长发育判了死刑,“没啥毛病,要饭的就该是你这副德行,你这辈子就这熊样了,长不高了。”
闻言,小乞丐的头低得更深了。
何晏问:“叫什么名字?”
男生的声音像蚊子在哼哼,重复了一遍:“十七。”
原来刚才的十七是说名字,何晏换了个葛优瘫的姿势,讥讽道:“什么狗屁名字?狗屎一样。”
男生憋红了脸,没进食的肚子又开始高亢地叫唤。
何晏叹了口长气,居然大发慈悲又赏人吃了一顿早饭。
饭毕,他以一种难得的好声好气同这家伙商量:“你吃完这顿饭就能走了,我这真没工夫收留乞丐。“
“我……要还钱……”男生执拗地说。
何晏一嗤,多好笑似的:“你觉得我缺钱?实话说,你那天晚上跟了我一路,不该看的不该听的也都看了听了,还赖着我到底是什么企图?”
“我……”男生“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脸仍涨得通红,余光瞄向何晏一晃一晃的脚踝,支支吾吾道,“你是个好人,你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