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陆漾哑然失笑,正想说其实阮玉烟也没那么可怕,却又察觉到背后有人在议论。眼刀砍过去,一个眼神就让她们哑了火。
把眼刀收回刀鞘,陆漾的眼神回归正常,原本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改了方向:她们在我背后干嘛呢,看我后背的湿度预测明天的天气吗?
李落落想升职,可是业务能力又不如她,针对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么频繁且嚣张还是头一回。
陈芷整理着文件,随口吐槽道:看你的作品优秀,又眼红了呗。你还不知道她们?
陆漾这才知道,自己那幅招标作品已经被放到作品集里,部门里的人都看过了。而且据陈芷描述,好多人都啧啧称赞。
不过陆漾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阮玉阮总怎么说?
陈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阮总这一上午都没来,要不咋连晨会都没开呢。
阮玉烟没来上班?陆漾不可置信地哦了一声,想到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也没再多问。
不过她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阮玉烟的缺勤可能和自己的画有关。
估计是我想多了吧,陆漾嘬了一大口咖啡,不再琢磨这件事。
其实陆漾想的没错,阮玉烟整个上午都窝在自己家里,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那幅画。
昨天晚上看到这幅画的瞬间,阮玉烟就怔住了,连夜下楼买了一包白色万宝路。
与屏幕里的画稿面面相觑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她第四支烟都吸到一半了。
陆漾毕竟是陆漾,构图、配色和笔触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只是望着人物衣服上和自己疤痕一模一样的纹路,以及这具比例身材与自己完全一致、甚至连痣的位置都重合的身体,阮玉烟还是陷入了沉思。
当模特的那天,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听到了有人在花瓶上撞到了头。再联想到陆漾后颈的红痕
阮玉烟开始思考怎么预约去火星的移民,打算连夜逃离这个星球。
给114打了个电话,她非常严肃地询问道:请问火星移民办的电话是多少?
客服小姐姐的回答很礼貌也很认真:您再问这个我就报警。
挂断电话,阮玉烟惆怅地坐在电脑前抽闷烟。
简直就是孽缘,她心中暗道,缓缓吐出一口烟。就做了那么一回模特,居然就遇见了自己的亲下属。
遇见还不算,还被下属把自己全身看了个光,而且还画了出来,给全世界看。
陆漾发送作品的动作还挺潇洒,应该没发现那个模特就是我阮玉烟思索着,不自知地将香烟咬紧,留下一痕弯月似的牙印。
所以,只要表现得完全不知情就可以了吧?不会被人发现的吧?
其实这都是她可以掌握的,棘手的是那些她无法掌握的部分。这部作品是真的非常优秀,如果拿去竞标的话,胜算一定特别高。
这就意味着,她要在一帮虎视眈眈的业界大佬面前,把这副描摹自己身体的大作掰开揉碎,一寸一寸地讲解。
在竞争对手面前介绍自己的身体。
早知道这个职位这么难干,阮玉烟打死都不干这个副总裁。
存了这层心态,阮玉烟在上班之前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甚至对镜练了很久的表情管理。
练了一上午,她才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地去上班。
她以为自己是心平气和,可是平日里神情严肃惯了,在同事们看来就是正颜厉色,严肃得几乎有点生气的意味。
所以一路走在公司里,只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跟她打招呼,也都是怯生生的。
她就一路冷着脸,心说这样也好,省的被人看出端倪。
直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这双凉薄的凤眼才微微动容一下。
正是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几乎没人。她只看见陆漾趴在桌子上,对着手机屏幕气鼓鼓的,像个吹了气的桃子。
前两天肝得太狠了,陆漾本打算中午补个觉,结果手机一直嗡嗡地响个不停。
洛平那个狗男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见她这边不留情面,就往她妈妈那边哭诉求情,然后妈妈再用电话轰炸她的脑壳。
陆漾不接电话,她妈就发微信,五十九秒的语音一条接着一条:陆漾你到底想干什么呀?那么好的男孩子你都不要,还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妈妈想帮你挽回都不好挽回了!
你都快三十岁了,还这么折腾!这女人过了三十可就不好生育了,要是你因为过门晚了生不出儿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人家小洛都解释了,他就是去接上司,正常的工作往来嘛!只有像人家这么会来事儿,才有晋升空间,知道吗?
她妈一直都这个样子,陆漾本来打算任由妈妈念叨,等她自讨没趣也就完了,听到这里实在是没忍住,回复道:嗯嗯对,他也没什么,就是背着我偷摸去接女上司,被撞见了就直接否认我俩的关系而已。
这次,等了良久妈妈都没回复,陆漾以为她终于知道没脸了,结果发现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她妈发现自己的歪理骗不了女儿了,决定直接胡搅蛮缠:那也是因为你平时没拴住人家小洛的心!
还有那个女老总,肯定是她先勾引的小洛!狐媚子东西,臭不要脸!
那你自己跟洛平过去吧,陆漾故意把语气放得很平和,吊人配拜吊教教主,挺般配的。
这下可算是戳到她妈的麻筋了,立刻引来一阵漫长的语音狂轰滥炸。陆漾一条都没点,刚把手机收起来,就听见身后有人低声道:跟妈妈这样讲话,没关系的吗?
那是你不知道她做过什么,陆漾下意识地反驳道,忽然觉得脊背一凉,立马回头,阮、阮总?
妈呀,这人啥时候来的,没听见刚才我妈骂的那些话吧?陆漾惊了,马上把手机屏幕扣在桌子上。
她妈妈口中的那个狐媚子,此时正站在她的眼前。
在这之前,陆漾还只是单纯得觉得阮玉烟挺好看的,而现在戴上了几分狐媚子的滤镜,莫名其妙地,陆漾就觉得
阮玉烟真的有点狐相。
尤其是她今天戴了细框银边的眼睛,白金的细链垂在两侧,像月亮融化后流淌的银丝。镜片之后是一双冷湖似的凤眼,白皙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表情。
还真像是那种,在洞府里修炼了很多年的狐狸,又美又有城府,而且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嘶这个女的,怪好看的。
见陆漾盯着自己看,又想起那副照着自己画出来的画,阮玉烟心虚地皱了皱眉:你好像不想看见我?我不好看吗?
陆漾被妈妈烦得头大,也没心思跟她解释什么,随口用彩虹屁敷衍道:没有,您最好看了。您这张脸闭月羞花,您这个身材环肥燕瘦。
您的头发乌黑到反光,亮得隔壁老头以为天亮了,去鸡窝里薅着公鸡扇大嘴巴子,问它们怎么偷懒不打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阮玉烟本来就心里有鬼,这下脸色更凝重了,不自知地念了一句:我的身材?
陆漾以为她嫌自己夸得不够,腹诽着这领导脸皮真厚,居然这么爱听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