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三个穿着短打的男人护送着一辆马车,缓慢行驶在路上。
车头挂了块木板,写着“锦化刻坊”四个字,这辆车就是送经文字板到乌今的车。
由于道路泥滑,几个人虽然一大早就出了城,可一直走到傍晚,都没有走出去多远。
杜昙昼策马追上,在一行人前方挡住了马车。
“吁!”赶车的雕版师慌忙拉起缰绳,这才没让几匹马撞在一起。
杜昙昼如刀般的眼神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没有见到用布蒙着脸的人。
他坐在马背上,拱手向几人行礼,随后客气又坚定地问道:“诸位!你们其中可有一位谷师傅?”
“你是何人?拦下我们的车又要干什么?”
杜昙昼:“惊扰各位实在抱歉!只是在下有要事要找谷师傅相商,还请直言告知其去向!”
有个年纪大些的雕版师慢腾腾对他道:“你要找的人,本来是要和我们一同出京的,只是出了城门后没有多久,他便说自己身体不适,恐怕无法随行。我们几个见他确实体力不支,就让他回去了。你要是有急事找他,就到城里的锦化刻坊去,他平日都住在那里。”
杜昙昼心头一跳,看来执骨本就策划好了要趁机逃跑。
“多谢!”他拨转马头,本想直奔最近的驿站,忽然又问:“除了在下之外,可还有别人来找过他?”
“没有了,只有你一个。”
杜昙昼动作一顿,莫迟居然没有追上来?
他策马来到路边,让出了通路,锦化刻坊的马车继续往前驶去,而杜昙昼一时陷入了犹疑。
莫迟找到了刻坊,却并没有追出城,说明他早就料到执骨会有此举。
无论执骨是否清楚事情已经败露,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缙京,如果不与雕版师同行,他能去往何处?
莫迟又是如何猜到了他的去处?
脑海凌乱的思绪中,忽然有画面一闪而过,在纷乱的线索里,杜昙昼陡然记起一个细节。
——阿伏干的墓碑上,明明应该刻有立碑人鹿孤的名字,可那两个字却被人磨去了!
那时莫迟曾说,那片的磨痕很新,应该是最近才有的。